荒乱的情河 山里汉宠妻无度却留不住娇女

黑河镇是黑、吉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小城,别看地方不大,每天却有成百上千辆汽车在这里路过。因前面就是凤凰山陡峭的“九曲十八盘”,过往的车辆多在这里加油检车、打尖歇脚。小镇也就随之出现了许多为汽车服务的行业,但最多的是汽车修理部。而在诸多的修理部中,修车最厉害的师傅要数十字街拐角处的李栓子。

李栓子是个敦实的汉子。他技术好,找他修车的人特别多,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。但他为人仗义,倘若别的师傅有整不明白的地方,只要哼一声,他就放下手里的活去告诉人家怎么整,还帮着干,也不讲什么报酬,同行里没有不服他的。他是修车行里公认的大拿。

他女人采菊是镇上最大私企羊毛衫厂的出纳员。长得白嫩嫩的,腰纤腿秀、唇红齿白。加上低垂的圆衫里总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,瞟一眼,就会让你哈喇子不由自主地淌出来,然后就把她惦记上。

李栓子是个邋遢的男人。总歪戴着帽子,穿一身油渍麻花的迷彩服,与采菊站一起让人看着总觉得有点儿滑稽。有人就吧嗒嘴咽吐沫地说风凉话:“白瞎那娘们儿了,晚上还不得弄一肚皮油?”

李栓子贼稀罕自己的女人。他钱全交、活全干、剩饭全吃;吃喝穿戴由着她。但自从发现采菊婚后还与先前的男友有来往,就死死地看管她;稍有怀疑,就一个酒瓶子抛过去。采菊还得找话哄:“晚上想吃啥?”

“吃你!”这是他又要搓磨她的信号,她就央求:“今晚饶了我吧。”因为自从她在他手里有了把柄后,就像上了瘾,让她一到晚上就酥骨。因为晚上的事儿他说了算,必须的。

别看采菊在家怕李栓子,在厂里人家可是令人羡慕的白领。财会科除了那个老奸巨猾的张会计就属她了,嘎有派。

采菊的母亲退休前也是副局。按理说,官场人家花一样的女儿怎么也嫁不到李栓子头上,可话又说回来了,婚姻这玩意儿是土地佬摆泥人——老天捏的,人家就有那个福。

采菊在嫁给李栓子之前还有一个男友叫刘峰。高中时,他比她高一年级,也算是同学。他寡言少语、文质彬彬,戴一副薄薄的眼镜。他是文科的尖子生,念书时就在报上发文章。不知为啥,高中毕业后却到吉林一家药厂当推销员去了。

采菊姑与刘峰的母亲同在凤凰山小学教书,闲说话就给他们拉格上了。那年夏天他出差顺道回家看母亲,采菊姑就给她打电话,让他们见面。凤凰山村离溪浪河镇五十公里,是这条公路的尽头,百十户人家无序地散落在山沟里。他家门前的小溪上有座小桥,她走上去时吓得吱吱叫,他就跑上去扶她……

刘峰的母亲早把晚饭备好;有她在山里采摘的山野菜,还有炖得稀烂的跑山鸡……吃饭时,采菊姑就对她说,要是同意就早点儿定下来,不同意也别耽误人家。

饭后他们就坐在葡萄架下的板凳上聊;聊高中时的老师,聊那时的同学现在都干啥……她喜欢读书,就给他讲小说《遥远的天路》里的故事。谁知那竟是刘峰的作品,她很吃惊,不知道他有那么大能耐,一下子就爱上他了。第二天她就和他抱在一起了,让他亲……改革开放嘛,谈情说爱也来了个高速度。

别后他们就用短信、电话频频来往,有时候网上一聊就一宿,星星月亮海誓山盟的。但没多久他就突然与她断了。

她像热锅上的蚂蚁,问姑姑,姑姑说:“这时的年经人……婚姻不能强求……”

她伤心地哭了半宿。因为她太爱他了。

她是迷迷糊糊嫁给李栓子的。

李栓子是她小学的同桌,也是邻居。他父亲小个儿精瘦,像上海瘪三。母亲圆脸大屁股,大家叫她骡子。四十岁那年才把李栓子从肚子里挤出来。他们乐坏了,说他将来能当总统,宝儿、心肝儿地娇惯他。把他惯得上小学时就往教室里撒尿,往采菊裤兜子里塞家雀儿;中学时叼烟卷儿、下馆子,泡网吧。十八岁那年爹妈死了,就成尿桶了。他舅舅拉帮他,就在哈尔滨给他找个师傅让他学修车。还别说,他还真有这方面的灵性,师傅教啥会啥;他也学得有眼力见儿了,不是给师傅洗脚就是给师娘洗裤衩子,乐得师傅把看家本事都教他了。出徒他就在溪浪河镇开了个修理部,生意嘎嘎火,哪天都弄个三百二百的,让白领的采菊都眼热。

采菊有一个时常就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的摩托,一变成爬犁时就找他修。他给她修车分文不取,她也不客气,来个飞吻就鼓捣拜了。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。

那天,采菊想刘峰正痛苦呢,厂里让她到省城一家代理商那儿结一笔账。她出来时想打的回宾馆,正好一个出租停下来。就听车迷子和乘客在车里犟:“多少钱?”

“五十。”

“你再说一遍?我给你一个嘴巴!”是李栓子的声音。

原来李栓子也是这天到省里买汽车零配件,下了火车便打的去道外太古街。车迷子见他像个土包子,想多赚几个,过了霁虹桥就把车往道理拐。李栓子心里就笑:“想拉老子兜圈子?看你把我往哪儿拉!”他就装做不认路东张西望。司机见他没吱声,知道他是外地人,胆子就大了。在道理绕了一圈儿又回到南岗,再走秋林奔军工、烟厂、老巴夺,顺江沿儿奔道外花鸟鱼市,才在太古街停下来。李栓子赖子打底儿怕过谁?把眼一瞪:“老子是哈尔滨的!”

车迷子一怔:“哈尔滨的你不早说?给四十油钱!”

“给你油钱?!我还没让你包我工钱呢!”采菊刚要过去劝,吱——,又一个出租停下来:“咋的了二尿壶?”车迷子探头问。

“哥,这小子坐车不给钱!”

“啥?!”他想下来吓唬吓唬:“不给钱就揍!”李栓子瞪起眼:“敢动手我整死你?!”

“吱!——”又来个出租,一个大块头晃着膀子下来就拉偏仗:“咋回事儿咋回事儿!你怎么打人?”就把他围在中间。

李栓子一看坏了,手里还一兜子钱呢,别给我抢去!他瞥见身旁站个女人,就一把将兜子塞进她怀里:“老妹儿帮我拿一会儿。”亮开架子就和他们干起来了。只见他拳打脚踢,虚实并用,声东击西,左右开弓,就像电视剧里的英雄豪杰、武林高手,打得天昏地暗、八面威风。直把采菊看得眼花缭乱、天旋地转、目瞪口呆、手脚冰凉。但渐渐地李栓子就没力气了,他又被围在中间。大块头将他拦腰抱住,二尿壶卡他喉咙,另一个抱腿就把他撂倒了。几个人刚要摁住揍,只见李栓子一个兔子蹬鹰,把大块头一脚踹出去两米多远。二尿壶一愣神儿,李栓子跃起来就一个勾拳,在他脸上开了个咖啡屋。另一个喊:“掏刀!”李栓子一看事儿闹大了,钻进人群撒腿就跑,瞬间就消失在都市的人海里。采菊这才长长地舒口气。

采菊一摸李栓子的兜子里全是钱,知道他还得回来,就在原地等。夜半,李栓子果然鬼鬼祟祟地回来了。

他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回来看看的,见给他拿钱的竟是采菊,惊喜得连声叫:“咋这么寸啊哥们儿!要是别人我这兜子钱可就没了。这么的……”他掏出一打钱就往采菊怀里塞。

采菊就推: “你傻呀?我能要么?”

“可也是。那,我请你吃饭。”

采菊真的饿了,也是盛情难却。

都市的午夜,酒巴依旧灯红酒绿,人头涌动。他们找一个空位子坐下,服务员递上菜单儿,李栓子手一挥:“捡你们拿手的上!”

酒菜来了:一瓶二锅头,一瓶干红葡萄酒;菜是炸对虾,炒蘑菇,鲨鱼翅。

李栓子一面倒酒一面乐:“妈的,这菜上的,瞎(虾)摸(蘑)啥(鲨)。”采菊看他还是小时候那样粗鲁、顽皮,就憋不住笑:“哎你能不能文明点儿?”

“老同学在一起哪有那些正经的。来吧哥们儿,我李栓子今天算碰到贵人了,三生万幸啊!那个啥,我先走一个!”一直脖儿,一杯白酒咕咚一声就整进去了

采菊瞅她真好玩儿。再看他衣着,黑裤白衫,从没看他这么利落过,就笑。她两小口喝小半杯葡萄酒。

说起打架,他眉飞色舞:“几头烂蒜,我惯着他!”

他们边吃边聊;聊小镇的往事近闻、生意场里的生意经,还有小时往她裤兜子塞家雀儿的故事……嘎开心。在不断地推杯换盏中,两个人醉了一对儿。

他打的把她送回宾馆。吧台小姐见她有宾馆门卡和身份登记,就让他们进去了。

采菊扑到床上“哇”地一声吐了一地。

“喝这熊样。”他趔趄着拿洗手间的浴巾给她擦。

“哥们儿你可……真好……嘻嘻,呜呜呜……”她连哭连笑,想他们小时候……想刘峰,恨他负心……

李栓子给她捶背。她抓着心口:“难受……难受…… ” 李栓子把她抱住安慰她,采菊娇声嗔怒地叫:“快松手,被人看到了!”

后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,采菊和李栓子发生了关系,不久之后的事情,就更加让人惊讶了。

采菊有一段时间总是呕吐,到医院一查,怀孕了。

纸里包不住火了,她告诉了母亲。母亲气得直哭,叫她流产,和他断。她不从,就匆忙和他结婚了。

婚后她妊娠反应仍很重,想静心休养,让他体谅。但他不听劝阻,一宿一宿地在她身上怼,不久就流产了。

她想:他要是刘峰就好了。

不几天,刘峰真的来电话了。

原来他无照驾车撞伤人被判刑三个月,赔款三万。

她肠子都悔青了。爱的天平开始晃动。

她深爱刘峰。背地继续偷偷地和他音信来往,谈情说爱。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精神上得到补偿。但更微妙的东西连她自己也说不清。

终于,惹来了麻烦。

那天她上班忘带手机了,李栓子看到刘峰给她发来的爱昧短信,气得暴跳如雷,说他们肯定有关系。她解释,他不听。她越服软他越闹。她只好告诉刘峰,说她结婚了,与他断了来往。

李栓子醋性大发,疯狂地喝酒,骂她,摔盆子砸碗。天没黑就扒她衣服,让她尽女人的义务。她无法再忍受他的欺辱,不让他碰。他就饿狼般地把她压在身下,她哭,就用毛巾塞她嘴,绑住她双手,一次又一次,蹂躏她整整一宿。

他打她、骂她,不过是为了让她怕他,不让她跑偏、守住她。因为他太爱她了。但他哪里知道,像她这样人的漂亮女人,被人撬走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
她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状。几个月后,法院判决他们离婚。

采菊如出牢笼,她时不时又想起李栓子,她不恨他了。想独自占有她没错。她也知道他爱她。因为按老辈的道德观她本来就不是好女人。但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好人和坏人很难分,谁都是好人也谁都是坏人。不过是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在寻找和索取自己的需要罢了。

她想去看看李栓子,还有那个与他一起生活时住的房子。

她是假装路过碰上去的。

他没变,还是那德行;歪带着帽子,满身油渍。她放慢脚步,他的眼睛也随她的走近慢慢地移动。

“你,来了?……”他很意外,抽动下嘴角, “咋瘦那样?”他眼圈红了,“回来得了,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?……”

她抹了一把眼泪,走了。她不想回去,说不清为啥。也许是“人以群分,物以类聚”那句老话吧,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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