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签: 耳钉

  • 耳上的每颗耳钉,都是我每次援交的见证

      2017年8月2日

      左茜耳朵上又多出一枚耳钉,加上这枚,她耳朵上已经有11枚耳钉了。

      她摸干从耳朵滴出的血液,拿起手机,打开微信,把一个名为好心人的好友删除掉,扔下手机进入了梦乡。

      左茜不是风尘女子,22岁,高中毕业,人很漂亮。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2017年8月9日12时

      左茜被席卷全身的饿意唤醒了,这种如蚂蚁搬撕咬的感觉,让人难以忘怀,但是,她已经习惯了。

      她麻木的起身,望向床边柜子里五颜六色的丝袜,挑了一根浅灰色的套在腿上,换上一身黑色的包臀裙,给原本妖娆的身材又增添了一份暧昧不明的气息。

      随手伸向桌子,抓起上面的面包,刚啃了几口,她突然回想起昨晚这张嘴含着的腥味液体,以及用身体向一个陌生男子求欢的模样,便大声的呕吐起来。

      她极厌恶这种生活,想逃离这样的自己,没有现在也看不到未来。

      她不是妓女,她是援交女。

      妓女和援交是两种概念,援交是一种兼职,援交女会凭主观挑选援交的对象。最根本的区别是,妓女一次几百块,援交则要几千上万元。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2017年8月9日16时

      左茜现在要去见新的援助者,她心里很忐忑,这是她第十二个援助者,

      其实,在第十一个之后,她准备停止掉这样的援助交际,但是对方开出的价钱再一次让左茜妥协了。

      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次的援助者要求她必须穿上紫色的丝袜,黑色的裙子,且不能化妆。

      站在约定好的房间门口,明明已经做过很多次援交,自己本来应该很熟悉这种感觉,但是这一刻,还是觉得深深的委屈和屈辱。

      想到和以前援助者的那些龌龊往事,左茜犹豫了一下,迅速回归平静。

      为了那份可观的援助金,她选择了妥协,她告诉自己:你早已是残花败柳,体内曾流过许多个男人的精液,良家女子?算了吧,还矫情什么呢?

      深吸一口,狠下心闭上眼睛,敲开了门。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2017年8月9日18时

      左茜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,捡起了床下的内裤,

      起身扣好bar,原来的丝袜已经被撕扯坏了,她只能穿上那裙子,动作麻利、娴熟,没有丝毫犹豫。男人也司空见惯,默默地把钱放在床头。

      左茜拿上用身体换来的钱,离开了宾馆。

      到家之后,

      她不停的用浴巾搓洗着自己的身体,脸上却毫无表情,直到身上搓出红印和些许血迹,她才明白,这又哪是洗的干净的呢?她苦笑,她无奈… …

      虽说在金钱的诱惑下接受了肉体的堕落,

      但她不像妓女那样习惯了仿佛饿狼般男人的身体。

     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四女学生,

      与众不同的是,她比普通学生多经历了一些床事。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2017年8月9日22时

      在一次次的援交中,她看了看镜里的自己,看起来麻木得可怕,心里却又难过得刺骨。

      如同之前几次援交,左茜已经习惯了,没过多久,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

      随着援交次数的增多,她自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,快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。只有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洞诉说着:一切都是真的,一切都那么颓败。

      她摸摸自己第一个耳钉,时间应该过了很久了吧?到底是多久,她已经不愿再回想,唯一记得的,只有密密麻麻的心痛和痛不欲生的恨。她的劫难就是从他开始,从第一枚开始,就此侵占了她原本应该平凡而普通的生活,以至于到现在,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。

      这晚,她送给自己第十二个耳洞,也是最后一个。

      不是因为耳朵不够大,而是这几年她过得太过龌龊,恶心。

      她决心结束这一切。

      耳洞是她给自己的痛,不添耳钉是不想再多一份肮脏。

      她把最后几次援交得到的钱包好,包在信封里,寄回家,

      信里除了钱,还有一张纸,纸上写着:

      爸妈,好好照顾身体。我很好,但是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拼搏了,可能几年就回来;可能,不回来了。

      别太挂念我,我会好好活的。

      ——你们的女儿,左茜。

      左茜之所以再接几次交际单,只是为了给家里一点经济上的安慰,也好让这一切都结束。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左茜坐在窗台边上,左手啤酒,右手香烟。

      她转头望向夜晚的城市,觉得很绚丽,很美,

      她曾经也带着梦想,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扎根,想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员,但是这个城市从没有给她揣息的机会,也从没给她留过一席之地,更没有一丝慰藉。

      她受够了!她不想这样了!

      她迫切的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,

      她想要重新开始,虽然她害怕失败,彷徨不安。她孤身一人,但是她认为,不会有什么事会比把身体交给禽兽般的男人玩弄更痛了。

      她回想这些年的事,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,吹刮过来的风刺骨的打在脸上,身上,心上…

      薄薄的丝衣已经被泪水浸湿,

      最后,她撕开了衣裳,就像撕开了身体的束缚,丢弃了浑身肮脏的包裹。

      走吧,走吧,消失在这座城市的视野中。

      她应该是死了?没有人会知道,一个这样的人到底是死了,还是重获新生。

      城市仍旧是那座城市,但是,有些东西却变了

      

      ▼

      伴随着炎炎的夏风吹来,风信子即将枯萎落败,需要剪掉花梗,才能重新绽放。

      风信子花球在原处等待新生,花叶则飘向未来。

      左茜从来都认定自己是一个好女孩,只是被社会的黑暗侵蚀掉了。

      听说,要面朝大海,才能春暖花开。

      不过,我相信即使背对大海,春依旧会暖,花还是会开。

      因为路只有远近之别,没有对错之分。

      ▼

      愿所有远方终将抵达,愿你爱的人一切安好。

      文|赤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