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架钢琴旁边,拉里蒙着双眼,全身赤裸,而他身边的女人正迎来人生中的一个重大突破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这个35岁的女人从未跟男人接过吻,羞于跟别人交往,但现在她却让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!
其实她年轻的时候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,但一场车祸使她的人生发生了逆转。那次车祸,她被甩出了车,脸被挡风玻璃割伤,还失去了一只眼睛。从那以后,她变得封闭、自卑,把自己完全隔绝于世界之外,包括浪漫的爱情和美好的性爱。
直到1994年的夏天,拉里走进了她的世界,为她重拾自信。拉里比她年长十岁,在拉里温柔的指引下,她渐渐卸下了心房,打开了自己的身心。他们亲吻,爱抚,最后做爱。这个姑娘终于走出了阴霾,迎接美好的新生活。
然而,这个帮助她走出阴霾的男人拉里·维拉林既不是她的老公也不是她的男朋友。当然,他也不是牛郎,不过他的确通过性获得报酬。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?拉里今年62岁,是美国年纪最大的替身性伴侣,负责帮助对性有生理或心理障碍的患者克服其障碍,以达到治疗的目的。在获得每小时150美元报酬的同时,他也还承担着因此被拘捕的风险。拉里从事这个工作已经有35年了,期间他接触了很多女性患者(有且仅有一名男性患者)包括残疾人、受过虐待的、有宗教信仰背景的、富婆、法官、还有四十几岁的处女等等。在心理学家的指导下,拉里跟这些患者进行实际的亲密的接触,帮助他们克服障碍。
国际职业代理协会(IPSA)通过精神病专家把患者和替身性伴侣联系起来。它所提供的数据显示,全美国仅有10个男性替身性伴侣获得正式的认证资格,而拉里就是其中一个。在获得IPSA的认证之前,拉里必须要经过100个小时的关于人类性学的学习和研究。作为一个职业的替身性伴侣,拉里必须知道如何在治疗中巧妙应对情感问题,比如如何处理类似患者爱上他的问题,如何安抚患者的恐慌或内心深处的焦虑等等。比如我们在文章开头所提到的那个女孩,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对她相貌的嘲笑,所以拉里温柔地鼓励她,让她相信自己不会嘲笑他也不会因此远离她。
虽然这个职业叫替身性伴侣,但实际上,拉里他们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并不涉及到性。在治疗的头一个小时里,拉里会引导她们卸下自己的精神包袱,包括倾诉面对社会的焦虑等等。接下来就是为她们设立治疗的目标。在这整个过程中,拉里是不允许跟她们有任何过分亲密的接触的。一切顺利进行以后,拉里才会轻轻的拍拍她们的手和脸颊。接着,拉里会跟她们进行一次“信任谈话”来打开她们的心扉,在谈话中,拉里和患者都是蒙着眼睛的,看不到彼此。他的病人小到22岁,大到75岁,治疗的场所要么是患者的家要么是拉里的家。大多数情况下,这些患者一开始看的是精神病医生,但是当心理干预的治疗陷入一个僵局以后,医生就会把他们介绍给拉里。而这个僵局就是:她们没有伴侣的话就没法过正常的生活,她们找不到伴侣也没法正常。但其实,拉里跟她们的性接触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会有所进展,有些需要几个星期,有些需要几年,还有一些永远也不会靠近拉里。
为了让患者放开自己,拉里会采取一些辅助性的措施,比如跟她们玩游戏。在游戏中,拉里和患者双眼紧闭,背靠背站着,然后先后睁开双眼。接着他们一起来到镜子面前,然后诚实地描述镜子里的自己。拉里的声音很温柔,有利于安抚患者的心情。拉里说:“站在全身镜前,我先开了腔。我描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,从头到脚,从感官到功能,包括伤疤,没有一丝夸张或隐瞒。比如‘我讨厌自己下垂的臀部’‘20岁的时候我弄伤了自己的脚趾’等等,说了大概半个小时,其实只是为了给她们做示范,接下来就轮到她们说自己了。”
此外,拉里认为身体锻炼也有利于打开心扉。他曾经接触过一个70岁的老妇人,她一直都把性爱当做一项任务,宗教信仰的关系让她觉得自慰这种行为是可耻的。拉里回忆说:“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。”于是拉里让她做了一些锻炼活动,主要是下半身的。那天晚上,拉里让她感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,在此之前,她一直都不相信自己会有高潮,拉里则认为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。
也有些三四十岁的处女来找拉里。拉里说:“三十岁是女人的一道坎儿,随着年龄的增长,她们觉得爱情无望,自己仍是处女,这很容易引起她们的焦虑。所以她们决定放手一搏。她们来找我的时候都会说,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。”通常,这类人都是因为早年一些事物的刺激而趋向控制自己。如果她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话,她们就会变得更糟糕,而三十岁的贞洁就是她们自控的结果。她们会觉得很窘迫却又无法倾诉。即便跟闺蜜讲了,也只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讲,不敢坦诚相待。同时,她们对另一半的要求又特别高。一旦发现约会的对象有一点小毛病,她们就会离得远远的,等待真正的高富帅出现。但是她们等的越久,就越焦虑。
另外,对于一些女性来说,心理障碍也会演变成生理障碍。拉里曾经就接过一个患有阴道紧缩症的客人。患有这种病的人性交是阴道肌肉痉挛收缩以致产生疼痛,最后导致无法性交,这是极其痛苦又难以启齿的病。因此,拉里建议她用了六个月的阴道扩张器,当然妇科医生也是这么建议的,不过,拉里还介入了身体接触和亲密的治疗方法,最终这个女患者痊愈了。
拉里挺受女患者信任的。对此,他说:“我不像其他男的,我不是她们真正的伴侣。她们不需要取悦我,相反是我要去取悦她们。女人心对男人的信任是有底线的,一旦你踩到那条线
她们就不会再相信你了。我要做的就是拉低那条线,赢得她们的信任。”
不过对于拉里的职业来说,赢得患者的信任以及跟患者保持距离是一样重要的,得把握一个度。拉里坦诚,有一些女患者最终爱上了他,这就把他推向了道德和情感的漩涡里。之前拉里有个女病人,她刚从虐待她的丈夫的魔掌中逃脱出来,却又遭遇丧子之痛。她很怕一个人,她渴望另一个人的亲密接触。拉里回忆说:“我给她做了两年的治疗,我们有很多第一次,她不愿意离开我。后来,治疗结束了,她开始给我寄一些昂贵的礼物并想方设法要跟我见面。我知道她的心意,但我不能接受,我必须守住道德的底线。”
经过那次教训,拉里跟患者划清了新的界限:治疗的场所不再是他的卧室,而是拉里自己建立的一个治疗房。拉里本人也有一些麻烦,他的女朋友因为拉里职业的关系而跟他分手,拉里为此离开他的工作一段时间。另外,拉里现在也不会跟患者讲自己的经历,因为他发现讲太多自己的事其实增加了患者的负担。
对此,英国的性治疗师宝拉·霍表示,替身性伴侣这个工作有很多潜在的道德伦理问题。她说:“在英国,人们对这个工作是很反感的,还有,治疗者和患者之间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。”但是拉里却自认跟患者的界限分的很清楚,他说:“我们都知道这段关系迟早是要结束的。不过,被我‘伤害’总比被其他冷酷的男人伤害要好吧。”
拉里这个职业的复杂不只是道德问题,还有法律问题——在美国,性交易是不合法的,而且有没有一条法律来保护替身性伴侣的合法权益。如果在治疗期间,一个警察闯了进来,那么拉里很可能因“性交易”而被逮捕。而这种事就发生在拉里身边,他的一个女同行,也是拉里的好朋友,在治疗期间,一个警察又突然来敲门,并喊道‘马上开门,你可能因涉嫌卖淫而被拘捕。’”。对此,拉里和他的同行解释说,IPSA在对我们进行资格认证时并没有考虑到关于通奸罪的法律,因为他们不知道性交也是治疗的一部分。现在,拉里对于人们把自己的的工作跟卖淫混为一谈感到很苦恼,他认为自己的工作是一种治疗或社会指导。例如,拉里以前有一个女客人出身宗教家庭,她甚至被教导说亲吻就相当于性交。她请拉里教导她不同场合的亲吻不同的含义。拉里说,指导期间她制定了很多规矩。拉里跟她试过很多的吻,有吻别的、问好的、表示祝贺的,但拉里从来都不能吻回去。几周后她脱胎换骨,自信了许多,跟她的爱人和朋友都相处的更好了。
不过,拉里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工作很了不起。他说:“她们离开我以后,人生才刚刚开始。师傅领进门,修行靠个人。我所做的不过是尽可能打开她们的心结罢了,现在要靠她们自己去开启全新的生活了。”